我今年二十七岁。
但我的灵魂,却穿越到了刚上初中没多久的我身上。
二十七岁的我,和抑郁症抗争了十二年。
而刚上初中的我,正好十二岁。
这是我偏离之前人生轨道的第一年,亦是我青春时代最为重要的一年。
回忆起抑郁症复发时的痛苦和崩溃。
我决定,将我的青春重活一次。
1
我是被淅淅沥沥的雨滴,给淋醒的。
睁眼看见完全暗下来的天幕那一刻,我有些懵。
医院吗?
今天是我抑郁症复发,再度住院的第一天。
意识消失的前一刻,我明明还在接受电休克治疗。
难道我在做梦?
我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嘶。」
太过用力的下场,就是疼得我发出了声。
同时,我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是林婉儿,我第一个初中的同学。
我更懵了。
我被迫转学之后,第一个学校还有联系的好友也就那么几个。
虽然,越长大,那几个有联系的好友越少。
但也,完全没有林娇娇这号人啊。
「你没事吧?」
林娇娇将我从地面搀扶起来,柔声地询问。
我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
开玩笑。
要是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所有事情被拆穿之后,还把一切责任怪罪在你身上的人。
突然,柔声细语的关心你。
你,也会不自在的。
没等我回答,眼前又陆续冒出好几个人。
「怎么样?怎么样?」
「荆棘,你别太难受了。我们都知道,是你们受委屈了。」
「有没有摔伤啊?膝盖前两天才受了伤,现在有没有事?你动动腿试试,看疼不疼。」
全都是我的初中同学。
最后那个唠叨着让我动腿的,还是我有点亲戚关系的哥哥,谭云豪。
我低头不语。
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过熟悉。
这明明,就是我初一的时候,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
2
初一刚开学没多久的一个晚上。
宿舍里三个姑娘,在生活老师查寝之后偷摸起床打牌。
这三人分别是林娇娇、白清以及熊瑶。
熊瑶几乎整晚都在输,生活费输光之后就开始耍赖。
非说林娇娇和白清串通一气,欺负她。
白清是个暴脾气的姑娘,被冤枉之后直接和熊瑶吵了起来。
吵闹声太大,将我和其他两个已经睡着的舍友都吵醒了。
眼看着越吵越激烈,我们三都纷纷下床劝说。
这不劝说还好,一劝说竟开始打起来。
我们赶紧拦的拦,拉的拉。
也不知道熊瑶是在气头上,还是虽然看着小但力气却大。
她一个挥手,一个一推我就撞到了床的栏杆上。
宿舍的床,都是铁床。
我的膝盖在小学时候受过伤。
出院的时候,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再伤了。
可现在,撞伤的,偏偏就是膝盖。
我疼得直冒冷汗,动都动不了一点。
其他人看见了,赶紧来问我情况。
熊瑶不再吵闹,爬上床就在那里装睡。
好点之后,我被搀扶到床上躺着休息。
这一趟,躺了两天。
两天后就是星期五,下午有每周例行的班会。
万万想不到,这个班会是为了我们宿舍,为了这个事情而开。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个班会是让我们整个宿舍的所有人,给熊瑶道歉。
我不太清楚,这两天都发生了什么。
但那天晚上三人的争执,完全是熊瑶无理取闹在先。
哪怕林娇娇和白清不应该违反规定,熄灯后不睡觉在那里打牌。
可她们,也不需要给熊瑶道歉。
至于我和其他两个姑娘,明明都是从睡梦中被吵醒的。
就更谈不上,给熊瑶道歉。
我以为是班主任不知道事情的情况,开口想要解释。
却被班主任,给吼了。
「闭嘴!这么大的人了,做错事情都不知道认错的吗?」
林娇娇拉了拉我的衣袖,小声给我讲了。
在第二天的时候,熊瑶就给班主任恶人先告状了。
先说林娇娇和白清非要拉着她打牌,实际两人早就串通一气,合伙赢她的钱。
她不给之后,我们整个宿舍的人都威胁她,恐吓她。
她以为我们要打她,所以正当防卫把离她最近的我推了一把。
然后,我就受伤了。
听完林娇娇的话,我怒极反笑。
「你们,谁开始第一个道歉?」
班主任还在那里催促。
都是年轻气盛的小姑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道歉。
突然,「咚」的一声,喻欣怡倒下了。
她小脸惨白,一只手捂着心脏。
我们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只是凭着本能,去关心她。
「疼......」
无论我们说什么,喻欣怡都像听不见一样。
只不断的重复这一个字。
班主任拿着手机,跑着去外面打急救电话。
我站起身朝一旁的熊瑶走去。
「她和我一样,明明在好好的睡觉,却被你闹醒。
「她好心好意劝你不要再吵了,结果你呢?
「她何其无辜,你居然让她给你道歉?
「她现在这样,你满意了?
「她如果出事了,你良心过意得去吗?」
熊瑶被我逼问得说不出一句话。
突然,她眼前一亮。
「班主任,她......她恐吓我。」
班主任上前将和我熊瑶隔开。
「怎么?张荆棘,你现在打算在我眼皮子底下打人吗?」
我不想给他解释。
我不认为这种不分是非黑白的人,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啊!」
林娇娇尖叫了一声。
我们循声看去,白清背靠着墙难受得紧闭着双眼,在那不停地喘气。
「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我躺床上的这两天,都是白清和林娇娇给我打饭回来。
看着白清一脸痛苦,我既担心又难受。
班主任估计也没想过会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他仍站在刚才的位置。
「打电话啊!快打电话啊!」
我顾不上什么尊敬师长。
这一刻,我只想救我的朋友。
很快,喻欣医院。
晚自习的时候,另一个和我一样被睡梦中吵醒的布丁。
因为发烧,早早回了宿舍休息。
宿舍里,好好的五个人。
就因为一个人,病倒了三个。
我很愤怒,也很不甘心。
这股愤怒和不甘在我的身体里,不断扩大。
我的脑子里只有四个字——这不公平。
所以,我决定,要为我和我的宿舍们讨回一个公道。
晚自习结束之后,班里的很多同学找上我和林娇娇询问事情的具体情况。
我决定要讨回公道之后,就在思考——
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去讨回这个公道。
大家的好奇或者好心,我都没有太多精力去应对。
朝前跑了两步,拉开了和他们的距离。
停下后,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一黑,我就倒下了。
3
所以,我应该是在这个时候到的我十二岁的身体里。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特别难受啊?」
谭云豪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皱了下眉,把他那还在上下晃动的手吧啦下来。
啧,十二岁的小孩都这么的幼稚吗?
「我没事。」
我的身体还很虚弱,声音很小。
谭云豪离我很近,我知道,他听清楚了。
「我背你回宿舍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记忆里的话,从他口中说出。
我一下子想起来。
当初的我,因为太想早点想到讨回公道的办法。
所以哪怕是晕倒后醒来,仍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
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
但架不住身体实在是太虚弱,没走两步就又倒了下去。
最后还是谭云豪,将我背回的宿舍。
而传出去的流言则是——
「张荆棘因为生气,无理取闹,不顾所有人劝阻在地上疯狂打滚。」
这个流言,跟了我很多年。
甚至在我二十四岁那年,和我妈聊起初一的事情时。
我妈,都还是那个流言的说法。
想到这,我轻咳了两下,一把拉住谭云豪的胳膊。
「哥,我头晕得厉害。
「我贫血,还有低血压低血糖。
「我现在应该是低血压低血糖犯了,刚眼前一黑,我就倒地上了。
「但我还是特别晕,感觉整个房子都在转一样。」
我解释得这么清楚,那个流言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果然,谭云豪听见我说的话之后,立刻询问其他人。
「你们谁身上有糖?
「她有低血压低血糖,刚刚已经晕倒一次了。
「快给她吃点糖。」
我决定,撤回刚刚说他幼稚的那句话。
他还挺好的,真的。
「我我我......但我身上就一个棒棒糖,不多。」
围在我身边的人有点多,看不清是谁说的这句话。
谭云豪接过棒棒糖后,还细心将包装纸打开之后才递给我。
「我先背你回宿舍,等下我再去给你多买点糖。」
我点了点头。
我之前是不是傻啊?
瞎成什么能呢?
最后不还是被背回去的吗?
解决办法没想到不说,难听的流言倒是被传了出去。
到宿舍后,原本我只想靠着墙坐一下,但谭云豪非让我躺下休息。
我懒得和他争论,听话地躺了下去。
谭云豪轻轻敲了下我的额头。
「今天怎么这么听话,还知道叫哥了。」
完犊子,我忘了。
我这人从小就嘴硬,再加上之前跟他的接触也不是很多。
所以,我从没有叫过他哥。
虽然经过很多事情之后,我改口叫了他哥。
但现在,那些事情也都还没有发生不是。
「你先躺会,我去给你买糖。」
幸好,他没有过多深究。
毕竟是女生宿舍,最后那包糖是谭云豪拜托林娇娇送到我手上的。
「荆棘,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林娇娇红着眼眶,蹲在我跟前。
记忆里,这是我和林娇娇最要好的时候。
但好景,并不长。
一个月之后,我俩要好的关系就会开始变质。
再之后,我知道了。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她在中间各种挑拨。
我伸回了被林娇娇握住的那只手。
「我头还是很晕,我就先睡了。」
我见过,林娇娇一脸狰狞的模样。
也听过她既是气头上,也是真心的恶毒话语。
所以,哪怕她现在红着眼眶,我的内心也都没有任何感觉。
我能感觉到林娇娇的视线,一直在盯着我。
或许她感受到了我的冷淡,或许没有。
但,那都不重要。
「那你先好好休息。」
林娇娇说完,就去洗漱了。
哪怕关灯后,我都闭着眼睛装睡。
直到林娇娇那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我才睁开了眼睛。
「我,应该是魂穿了。」
平时小说看得比较多,所以这个事实接受起来倒也挺快。
医院的那个我,现在怎么样?
十二岁的我的灵魂,现在又在哪里?
难不成,十二岁的我的灵魂,去到了二十七岁的我的身体里?
那她,能承受吗?
十五岁那年,我确诊了重度抑郁症。
二十七岁的我,和抑郁症抗争了十二年,却连个平手都算不上。
每次复发,我都束手无策。
我能清楚的知道,抑郁症它来了。
但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走。
所以,我只能熬。
一秒一秒的熬。
实在是太难受,太熬不下去的时候,医院。
这十二年,我医院,吃过好多不同的药,也做过各种各样的治疗。
电休克治疗,是我最后的一根稻草。
可几年前,我的主治医师告诉我。
「电休克治疗,对你似乎没什么作用了。」
她说完之后,我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自此,除非我实在受不了。
否则,医院。
就连每个月开药,都是妈妈替我去的。
尽管如此,每当我熬不下去住院后,唯一指定的治疗就是电休克治疗。
因为,它能让我睡个好觉。
哪怕,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其实,电休克治疗真的很痛。
我那么能忍痛的一个人,每次做电休克治疗失去意识之前都会痛得流眼泪。
要知道,曾经我急性阑尾炎痛了一个晚上,我都没有哭。
没办法,睡觉这么简单的事情。
在抑郁症复发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
「我不能让这一切,再发生。」
我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我不知道,我的灵魂什么时候会回到我二十七岁的身体里。
那我,就直接当我回不去处理。
我在脑海里,快速的将我从十二岁到二十七岁之间,还记得的事情想了一遍。
重度抑郁症,实在是太痛苦了。
我不想让十二岁的我,长大之后再经历一次。
所以,我决定。
我要将我的青春,重活一次。
既然要重活一次,那么很多事情的选择上面,我就不能和之前一样。
眼下,就是第一个事情。
之前,我把事情闹到了德育处和校长那里。
要求就是,让熊瑶和班主任给我们宿舍的几个姑娘道歉。
这个事情,让喻欣怡心脏病复发,听从医生的安排,失去了住校的资格。
白清的哮喘病也复发了,但还好,并不严重。
再加上,两个学生在校期间,医院。
这影响,本就不好。
因此,为了降低影响,我的要求得到了满足。
不仅如此。
熊瑶得了一个处分,搬离了我们宿舍,班主任被扣了当月的奖金。
可我和班主任的梁子,也正式结下了。
我不认他这位班主任,年少的我选择不认可他的方式就是不听他的课。
他教英语,他上课我不听,英语成绩一塌糊涂。
他开始不断给我爸妈打电话,说我这不好,那不好。
每周五回家,迎接我的就是妈妈的念叨。
偶尔,还有爸爸的打骂。
班主任越这样,我就越不听。
我越不听,他就越这样。
完全,是一个死循环。
那现在,这个事情,我还要不要继续讨回公道?
我和班主任现在最多算是有所冲突,还到不了结梁子的地步。
如果我不管,我规规矩矩上课学习,他不一定会针对我。
但如果,我管了。
是不是,一切又会和从前一样?
我的理智让我不要掺合,要抹杀掉一切可能和之前结果相同的可能性。
但我的感性,告诉我。
不该如此。
不该因为他是老师,我就得无条件听从他的安排。
所以,这个事情,我还是要管。
但我,不会像之前那样处理。
做了决定之后,困意席卷而来。
或许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无梦,但好眠。
4
大课间的时候,我来到德育处办公室,将事情大概概括了一下。
和记忆里一样,校长、教导主任李老师都在这里。
他们正在商量——怎么降低,在校期间来了急救车这个事情的影响力。
所以,我出现的时机。
刚刚好。
别问为什么,我出现的时机刚刚好。
问就是,我有之前的记忆。
谢谢。
我有动过念头,想和班主任私下沟通、解决。
但,不行。
因为班主任,是熊瑶的小姑父。
虽然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关系。
可二十七岁的我,知道。
而且,就班主任敢单独开班会,让我们整个宿舍的人给熊瑶道歉这一点来说。
他的师德,我不信。
学校和之前一样,很是重视这个事情。
很快,班主任和熊瑶就来到了德育处办公室。
「熄灯后你不仅不睡觉,还违规和同学打牌。
「输钱后不服气,推伤同学。
「事后害怕承担责任,就在老师面前污蔑同学,是吗?」
校长就是校长,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给概括清楚了。
「不是,我......」
熊瑶试图狡辩。
「我们现在只是在了解这个事情的真实情况。
「如果你的说法和我刚刚说的不一样,我可以将你们宿舍其他同学叫过来。
「大家一起当面对峙,看谁的说法才是真实的。」
或许是校长的气场太强大,也或许是熊瑶知道自己的谎言圆不下去了。
熊瑶开始松口。
「我不是故意的,班主任,你知道的,我......」
我打断了熊瑶的话,毕竟,她只需要承认就足够了。
「这个事情,我们也有一定责任。
「因为事发太过突然,我们还没来得及同班主任解释清楚。
「所以,班主任只是听了熊同学的一面之词,并不知道事情的全貌。」
班主任看向我的眼神,明显带了丝惊讶。
我没管,继续道。
「至于熊同学,我相信她不是故意为之。
「或许,是看见我受伤了。
「太害怕了,所以选择了错误的解决方式,也属于情有可原。
「还请学校方面,不要给予熊同学处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让熊同学,给我们宿舍的人道个歉,就好了。」
没有人提到处分这个事情,但事情闹得这么大,学校方面肯定要给个说法。
来到这个班的,都是各个学校的尖子生。
熊瑶不傻,她肯定能听出来我的话。
「是的,是的。确实是我用错了解决方式,我愿意给同学们道歉。」
校长摆了摆手。
「那就这样处理吧。」
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今天学校里就传得沸沸扬扬。
我那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到了校长的心坎上。
毕竟,是熊瑶的小姑父。
为了熊瑶的体面,班主任只让其私下去道歉解决。
事后,我也有去问过其他人。
熊瑶,的确都给她们道歉了。
自此,这个事情了结了。
5
如我所料,班主任没有同之前一样故意针对我。
相反,还因为我在德育处帮他说话的缘故。
对我的态度,明显有所改善。
其实这个时候,我如果同他亲近一些。
例如,有任何不懂的课题就同他询问。
或者做他的课代表、班长,帮他管理班级。
我就能得到一个,类似于课后一对一辅导的老师。
对于英语,哪怕我有之前的记忆,也还是一窍不通。
课后一对一辅导的老师,肯定能对我的英语成绩有所改善。
但,我没有。
我只是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背单词、写作业。
遇到不懂的问题,就咨询同学。
课余时间,撞见班主任时露出职业假笑。
「恭敬」地说一句,「老师好。」
可这,对我要改变的事情。
还远远不够。
之前,我和林娇娇交好时。
两个人好得就跟连体婴儿一样,去哪都是一起的。
一次去小卖部的路上,林娇娇看中了一个学长。
本着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原则,我自告奋勇帮林娇娇要来了学长联系方式。
为了替林娇娇获得学长更多的消息,我还认识了学长的朋友、同学。
因为我性格不错,这个介绍认识一下,那个介绍认识一下的。
不知不觉,就认识了许多不同班级、不同年级的朋友。
尽管,我从未因为那些新朋友,疏远林娇娇。
但不知道是每次和林娇娇一起走时,同我打招呼的朋友太多。
还是来班里找我的朋友太多,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林娇娇,开始疏远我。
我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体贴地说。
「我俩的关系,已经铁得不行了。
「但你那些新朋友,还不太了解你的为人。
「所以你应该多花些时间,他们接触接触。」
我觉得。林娇娇说的很有道理。
然后每次,我主动找她被拒之后,我都和新朋友们一起。
渐渐的,开始有了我的传闻。
张荆棘身为学生不好好学习不说,成天还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张荆棘小小年纪,就乱搞男女关系。
我看见过张荆棘和不三不四的人,在哪儿哪儿吞云吐雾。
我看见过张荆棘和不三不四的人,在校外殴打人。
我看见过张荆棘和不三不四的人,出入酒店。
诸如此类,太多太多。
我觉得清者自清,也不屑于去解释。
然后。
整个宿舍的人,开始不再和我一起进出。
整个班里的人,开始不再同我一起讲话。
除了,谭云豪。
在我为了林娇娇,去接触学长的朋友和同学时。
他就让我不要去。
「那是林娇娇喜欢的人,又不是你喜欢的人。
「你这么上赶着,干嘛呢?」
我没听。
「林娇娇是我最好的朋友阿,我要帮她。」
在林娇娇开始疏远我,让我同新朋友多接触的时候。
他又说。
「你之前不是和林娇娇要好吗?怎么现在不和林娇娇一起,反而和其他人一起了?」
「娇娇说得对,我什么为人她再清楚不过了。但别人,还不知道阿。」
「别人知不知道,重要吗?」
「重要啊。如果交朋友,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那还交什么朋友?」
诸如此类的对话,其实还有很多。
但我,都没听。
细细想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委婉的提醒我了。
可是,我都没听出来。
有一次,大姨妈提前到访,我没有任何准备。
偏偏那天,我穿的还是白裤子。
我试图想要找临近的同学帮忙,又试图想找林娇娇她们帮忙。
但,都没人理我。
中午,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
我碍于弄脏的裤子,迟迟没有起身。
「怎么了?」
谭云豪坐在我前面的位置上。
「我......」
毕竟他是男生,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你是我妹妹,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的吗?」
听了这话,我鼻子有点酸。
「哥,我裤子,脏了。」
谭云豪明显愣了一秒,随即立马反应过来。
脱掉了身上的外套,递给我。
「自己围上。」
说这话的谭云豪转过了头,故作镇定。
但那发红的耳根,将他的害羞、紧张暴露得一览无余。
我看到了,但我没拆穿。
将外套围好之后,我出声提醒他。
「我好了。」
「嗯,走吧,送你回宿舍。」
其实那天的太阳很大,将我和谭云豪并肩走的影子拉得很长。
但我,却觉得很冷。
因为,我很难过。
可我想,我行得端坐得正。
我没做过的事情,时间会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并非是谣言说的那种人。
6
这个想法,持续到了第三次月考之后的第二天,烟消云散。
这天,布丁丢了块钱的现金以及前些天过生日时,她妈妈送的黄金手链。
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她们正准备暴力拆开我的柜子。
「你们在干什么?」
这些天,我一直在忍耐。
我察觉到我的水壶里飘了层东西,仔细一闻,是洗衣液的味道。
我没有声张,只是将水壶的水倒掉之后,清洗了水壶。
我的东西经常掉在地上,我也只是将它们捡起来。
为了缓和关系,每天不管是谁做宿舍的清洁,我都陪同帮忙。
但现在,我不想忍了
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布丁东西丢了。」
白清开口。
「然后?」
决定不忍之后,我是一点都不想惯着她们。
她们或许也没想到,平时我都软软糯糯的,今天居然冷漠少言。
布丁走到我跟前。
「有人说,看见你拿着一叠钱还有一条手链放进了柜子里。」
我挑了挑眉。
「谁说的?」
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
眼看着没人回答我问题,白清又开了口。
「你别管谁说的,你把柜子打开,让我们看看就可以了啊。」
「凭什么?」
「你......你不打开,是不是因为心虚?」
「你们让我打开,我就打开?凭什么?」
心虚?
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心虚?
我只是不想再忍了。
所以,她们想让我做的事情,我偏不做。
我们的争执,引来了其他宿舍人的围观。
「你执意不打开柜子的话,我们只能让生活老师来打开柜子了。」
我抬眼望去,是林娇娇在那里说话。
生活老师那有我们所有人柜子的钥匙,所以她能打开我的柜子。
打开就打开吧,我的柜子里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些东西。
想到这点,我便点了点头,认可了林娇娇的说法。
这个时候的我,仍相信着林娇娇这个朋友。
觉得她让生活老师来,是想让老师给我做个见证,还我一个公道。
我给了她一个微笑之后,闭着眼睛揉了揉脑袋。
然后,我错过了她那个嘲笑的表情。
生活老师打开柜子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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